第 4 章
護士終於走了出去，關門時她的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。
愛麗絲的得意笑容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害羞的表情，她轉過身來說：「亨利叔叔，讓我來幫你換藥。那個護士感覺很不好。」
亨利輕輕笑了笑：「你也感覺到了？」
愛麗絲眨了眨眼睛：「當然，我看得一清二楚。」
「那我應該感謝你嗎？」
愛麗絲拿著藥走過來：「亨利叔叔，你救了我的命。這是我回報你的方式。現在，脫掉你的襯衫，我來給你上藥。」
亨利的手指剛碰到扣子，卻猶豫了一下，感覺有點尷尬。
看到他猶豫，愛麗絲迅速走到他身後：「亨利叔叔，我不會偷看的。」
亨利笑了。既然愛麗絲這麼說，那拒絕就顯得不禮貌了。
他脫下襯衫，搭在手臂上。
站在他身後的愛麗絲偷偷瞥了一眼。亨利的身材真是棒極了。
她忍不住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夜晚，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，臉頰立刻紅了起來。
但當她看到亨利背上血跡斑斑的紗布時，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取下紗布，用鑷子夾起一塊消毒的紗布，輕輕擦拭燒傷的部位。破裂的水泡覆蓋在燒傷處，紅色的傷口在他曬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。
消毒後，愛麗絲擠了一些藥膏在指尖，輕輕塗在傷口上。「疼嗎？」
亨利的背突然僵硬，感覺到一種刺痛感遍佈全身。
他深吸一口氣說：「不疼。」
『怎麼可能不疼？』
愛麗絲心中後悔工廠火災讓亨利受傷。
當她把紗布貼在亨利左背的燒傷處時，眼睛紅了起來。
聽到愛麗絲的抽泣聲，亨利轉過身來，看到愛麗絲紅腫的鼻尖，一時愣住了。「怎麼了？」
「一定很疼吧，亨利叔叔。你只是為了安慰我才說不疼。」
穿好襯衫並扣上扣子後，亨利遞給她一張紙巾，有些無奈地說：「真的不疼。」
但愛麗絲的眼淚還是不停地流。
亨利有些不知所措，又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。「真的沒事。」
愛麗絲用他的手擦了擦眼淚。「我真的很抱歉。」
她可愛的小手握著他的手，讓亨利感到一絲溫暖。他悄悄地把手抽回來。「你不需要自責。」
愛麗絲知道見好就收，輕輕點頭說：「好。」
亨利看了看手錶。「你應該趁熱吃粥。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，先走了。伊森會給你送來一部手機，有什麼需要就聯繫他。」
愛麗絲乖巧地點了點頭。
不久後，伊森來送手機。
「這是霍華德先生給你買的新手機，有什麼需要就打給我，我的號碼已經存好了。」
愛麗絲笑著說：「謝謝你，羅斯先生。」
「不客氣。」
「羅斯先生，你能給我亨利叔叔的電話號碼嗎？」
伊森有些疑惑。亨利剛才不是來過病房嗎？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？
愛麗絲注意到他的困惑，解釋道：「我覺得亨利叔叔很嚴肅，所以不敢直接問他要號碼。」她在前面搓著手，看起來很害羞。「畢竟亨利叔叔是因為我才受傷的，我覺得很內疚，想隨時關心他的情況。」
伊森想了想，覺得沒什麼問題，就給了她亨利的私人號碼。
當然，愛麗絲早就知道了亨利的號碼。這只是個合法的方式來得到它。
伊森離開後，愛麗絲洗了手，打開食物盒。濃郁的粥香撲鼻而來，她高興地吃了起來。
手機震動了一下。看到熟悉的號碼，愛麗絲接起電話。「艾絲梅。」
「怎麼樣，愛麗絲？計劃順利嗎？」
「順利。」愛麗絲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。
艾絲梅·斯賓塞大笑起來：「真是個絕妙的計策！我無法想像亨利的表情，他這個總是控制欲望的男人！」躺在床上的艾絲梅翻了個身。「他真的在手術後失憶了嗎？」
愛麗絲輕聲回答：「是的。」
「但為什麼他記得所有其他的事情，卻唯獨不記得你？」
愛麗絲微微皺起眉頭。她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很奇怪。
「愛麗絲，你真的吃虧了。你的貞潔和一切……」
愛麗絲記得兩年前亨利救了她的命。那時候，碎片刺穿了他的頭顱，鮮血四濺。她咬著湯匙，心中暗想：「我欠他一條命，這是我報答他的方式。」
「你用身體來報答救命之恩！但像亨利這樣的男人值得愛。我支持你，愛麗絲！」
愛麗絲輕笑了一聲：「我答應過他會回來找他，我不會食言。即使他不記得我，只要我記得他就夠了。」
此時，伊森離開病房後，思索了一會兒，決定告訴亨利愛麗絲問他要電話號碼的事。主動報告總比被動承認好。如果亨利生氣，他肯定會被懲罰。
他撥通了亨利的電話，詳細報告了愛麗絲的情況，最後補充道：「她說你救了她，想要你的私人號碼關心你，所以我給了她。」
他無法揣測亨利的情緒，不知道亨利是否生氣。
在車上，亨利正玩著一個鋼製打火機，不斷打開和關閉，小火焰一閃一滅。
看到亨利的沉默，伊森吞了吞口水，額頭上冒出了冷汗。
就在這時，手機響起了消息通知音。
亨利拿出另一部手機，看到屏幕上有一個好友請求，備註寫著：愛麗絲。
他抿了抿嘴唇，關掉屏幕，將手機放入口袋，輕聲說道：「下次你再擅自行動，報告給人事部。」
伊森明白這話的意思。亨利顯然是在威脅要開除他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，強笑道：「是，霍華德先生。」
「有關綁匪的線索嗎？」
伊森回答：「技術部門已經進行了全面搜索，但沒有發現任何線索。那人一定是抹去了所有可能的痕跡。那個在線賬戶是虛擬的，拿到錢後立即撤銷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」
亨利輕輕敲打著方向盤：「查一下晚上八點後收到一百萬或一千萬美元存款的個人或公司賬戶。」
「是，先生！」
亨利拿出手機，撥通了奧利弗的電話，聲音冷淡無情：「回老宅！」
霍華德莊園。
豪華的客廳極盡奢華。一盞水晶吊燈投射出璀璨的光芒，映襯著古董畫作，空氣中彌漫著金錢的氣息。
三人坐在昂貴的沙發上，臉色陰沉。他們是亨利的父親達許·霍華德、亨利的母親帕洛瑪·貝爾，以及亨利本人。
奧利弗筆直地站在他們面前。
達許的手放在拐杖上，銳利的眼神充滿憤怒。突然，他舉起拐杖，狠狠地打在奧利弗的小腿上。
奧利弗痛叫了一聲，揉著腿跳了起來。他的腿之前被愛麗絲踢過，現在更是疼痛難忍。
看到達許再次舉起拐杖，奧利弗趕緊抓住：「爺爺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？」
達許胸口劇烈起伏：「要不是因為綁架，我還不知道你在和薩沃伊家的繼女克拉拉糾纏不清！你讓霍華德家蒙羞！」
奧利弗的第一反應是看向亨利。當他對上亨利那銳利的目光時，立刻移開視線。
亨利散發出的強大壓迫感令人窒息。
儘管他知道是亨利告訴了達許，但他不敢對亨利發火。
奧利弗解釋道：「當時愛麗絲那麼醜，我實在受不了。如果我們要和薩沃伊家結親，克拉拉是更好的選擇。」
「你讓我在愛麗絲的爺爺面前丟盡了臉！我死後怎麼面對他？」達許氣得頭痛欲裂。
帕洛瑪嘆了口氣，輕輕拍著達許的背：「如果奧利弗不喜歡愛麗絲，我們也不應該強求。我們欠愛麗絲的，就多補償她一些。」
奧利弗想到愛麗絲現在的美貌，輕咳了一聲：「其實，我現在可以接受愛麗絲。」
聽到他的話，達許怒目而視：「你說什麼？你想兩個都要？」
帕洛瑪也被奧利弗的話震驚了：「奧利弗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？既然你選擇了克拉拉，怎麼能反悔？」
奧利弗咂了咂嘴：「但我和愛麗絲先有婚約。」
一直沉默的亨利看向女傭米婭·史密斯：「米婭，去書房拿祖傳木棍來。」米婭點了點頭，迅速前往書房。